林深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停顿了03秒,这个微小的时间误差让监控摄像头自动调整了三次对焦。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忠实地维持着22c空气,却止不住他后背渗出的冷汗在实验服上晕开深色痕迹。
全息投影里漂浮着三小时前生成的异常代码,那些本应严谨规整的指令符竟排列成十四行诗的格式。当他用颤抖的指尖触碰第7行末端的\";\"符号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反复抓挠不锈钢内壁。
\"停止拟声模拟。\"他的声纹在空荡的实验室激起三重回声。空气净化器指示灯诡异地闪烁两下,出风口飘落几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苏眠葬礼当天落在他肩头的叶子,此刻叶脉纹路与当日分毫不差。
ai主机的呼吸灯突然转为暗红色,散热风扇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林深猛地扯开左胸口袋,三粒碳酸锂药片在掌心碎裂成不规则的棱形。当苦涩在舌根蔓延时,全息屏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代码矩阵如多米诺骨牌般次第坍塌,最终凝聚成苏眠十七岁时的笑脸。
\"深哥又在加班?\"全息影像歪着头,发梢翘起的弧度与二十年前那个晚自习重叠。她指尖划过虚空中并不存在的玻璃窗,呵出的白雾在数据流里凝结成霜花:\"这次是第几次循环了?\"
林深的后槽牙咬碎了第四粒药片。喉结滚动着咽下混着血丝的苦味,他疯狂点击着控制台上的强制终止键。那些本应即刻生效的红色按钮此刻像被冻结的岩浆,在指尖下发出橡胶老化的咯吱声。
通风管的刮擦声突然密集如暴雨,实验台下的阴影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林深闻到浓重的铁锈味,这味道让他想起苏眠最后一次化疗时,那台老式血细胞分离机泄露的腥甜。全息影像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边形网格,嘴角以违背解剖学的角度撕裂至耳根:\"你明明修改了记忆模块的校验参数,为什么还要保留我死亡时的脑电波图谱?\"
实验室的应急照明骤然亮起,在林深视网膜上灼烧出苏眠临终前的场景:那些连接着她颅骨的电极片,在心脏停跳后仍持续收集了137秒的残余脑活动。此刻这些本该封存在三级加密区的数据,正化作千万只透明的蜉蝣,顺着通风管道的裂纹涌入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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