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夜吐在洗手池的血丝,想起主治医师说怀孕会加速心肺衰竭,想起今早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
\"构图太暗了。\"她摘下相机转身,樱花掠过颤抖的唇,\"去我们初遇的福利院重拍吧。\"
松本市郊的青山福利院正在拆除。推土机碾过褪色的秋千架时,林晚星终于跪倒在积满雨水的沙坑。沈秋明冲过来扶她,律师袍沾满泥浆,她趁机将孕检单塞进他口袋,却在触及体温的瞬间被剧痛撕成两半——肺动脉高压患者禁止生育的医嘱炸响在耳边,而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备注\"江月\"的来电。
\"当事人急件。\"他瞥了眼号码匆匆离开,\"拍完戒指就回车上等我。\"
林晚星扶着生锈的攀爬架站起来,镜头对准废墟中半埋的蓝色积木。那是沈秋明当年送给自闭症儿童的礼物,此刻在瓦砾中泛着冷光。当她调焦时,推土机突然转向,金属铲斗撞飞了脚手架。
坠落时她本能护住相机,后脑撞上钢筋的闷响惊飞了满山寒鸦。温热的血漫过胶片仓,她听见五米开外沈秋明在喊\"月月别怕\",看见江月挺着孕肚被他护在臂弯。原来他西服内袋的孕检单不是惊喜,而是另一个女人子宫里鲜活的心跳。
\"晚星!\"
沈秋明的惊呼变得遥远,她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笑起来。原来他今早西装革履是要出席江月的离婚案,原来那枚婚戒的尺寸根本不符她消瘦的无名指。樱花混着血水在胶片上晕染,她终于明白医生说的\"妊娠禁忌症\"是命运最后的仁慈——这个注定缺氧窒息的胚胎,竟成了她最完美的殉葬品。
救护车鸣笛声惊破苍穹时,林晚星用染血的手指按下最后一次快门。取景框里沈秋明狂奔而来的身影逐渐虚焦,就像十八岁雨夜那个逐渐模糊的白衣少年。她终于读懂暗房墙上自己写的展签:\"真正残酷的从来不是死亡,是活着的人必须带着记忆穿过没有尽头的暴风雪。\"
终章:
三个月后的影展,沈秋明在《蓝玫瑰与永不显影的胶片》前站了整夜。35胶片被血染成褐色的标本,福利院废墟里那枚钻戒在长曝光下化作星轨,而最后一张虚焦的照片下钉着孕检单与遗书。遗书背面是林晚星用显影液写的绝笔:\"我偷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