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年,却始终不敢对焦。现在终于不用怕了,毕竟死亡是最好的柔光镜。\"
当他摸到西服内袋里早被体温焐化的止咳糖,突然想起每次庭审前她塞来的薄荷糖,想起暗房里永远为他留着的蓝玫瑰,想起她总说肺动脉高压患者不能哭,否则血氧会跌破临界值。而此刻东京开始飘雪,融化的雪水渗进展签玻璃,把\"向死而生\"四个字泡成模糊的泪痕。
律师楼顶层的保险箱里,沈秋明找到三百六十五封未寄出的信。最旧那封贴着早稻田樱花标本,上面写着:\"今天在医学部看到你解剖课笔记,突然好怕死。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岁,能不能用十年阳寿换你一天爱情?\"最新那封沾着海水的咸涩:\"江月怀的是你的孩子吧?真好,这样我死了,就有人替我爱你很多年。\"
沈秋明抱着骨灰盒走进暗房时,显影液正浸泡着他们最后的合影。照片里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晚星,而她沾血的手指比着拍照时惯用的v字,身后是倾塌的福利院招牌,那句\"以法律守护弱势群体\"的标语恰好碎在两人交叠的衣角。
红木桌突然迸裂的声响惊动了助手。当人们冲进来时,只见满地染血的胶片像褪色的蝴蝶,而东京最年轻的金牌律师蜷缩在显影池边,正把蓝玫瑰标本一片片塞进嘴里,仿佛吞咽的是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