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律所二十三层的玻璃幕墙,陆知珩望着物证袋里那枚破碎的玻璃试管,指节捏得发白。试管底部残留着几滴淡紫色液体,在法医实验室的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这是他从陈穗年尸体旁带走的最后证物。
十七个小时前,他亲手将专利侵权诉讼书递交给这位前女友。此刻解剖台金属托盘里的手术刀正反射着相似的冷光,让他想起七年前在清华实验室里,陈穗年用这种仪器切割硅晶片的模样。那时的她会把长发盘进防尘帽,鼻尖沾着纳米材料粉末,转头对他笑时像只偷吃松饼的松鼠。
\"死者胃部检出二甲基亚硝胺,剂量足以致死。\"法医的声音带着机械性的冷漠,\"遗书确认是本人笔迹,结案吧陆律师。\"
陆知珩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物证袋里那张泛黄的信笺纸突然变得滚烫。那是2009年清华园秋海棠盛放的季节,他在图书馆顶楼用3d打印机给陈穗年做的镂空金属书签,此刻正别在遗书边缘,刻着\"sy-0917\"的编号在物证编号旁显得格外讽刺。
三周前,晟阳科技董事长将装着二十三项专利侵权证据的牛皮纸袋摔在他桌上时,陆知珩就认出了产品结构图右下角的鸢尾花标记。那是陈穗年在实验室养成的习惯,每个设计图都要画朵鸢尾当防伪标识。当他看到被控侵权的\"全息投影镜片\"专利申请日期写着2023年6月17日——正是他们分手七周年的日子,突然觉得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冷得刺骨。
\"这是商业间谍案。\"董事长用激光笔敲着投影幕布,\"对方剽窃了我们即将上市的ar眼镜核心技术,我要你让星海科技赔到破产。\"
陆知珩在证物室对着显微镜看了整夜。那些纳米级的光栅结构排列方式,与陈穗年博士论文里的实验数据完全吻合。更致命的是星海科技提交的研发日志里,关键技术突破时间竟比晟阳早了三个月。作为晟阳的首席知识产权顾问,他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在陈穗年公寓发现那台老式电报机,陆知珩才意识到这场专利战争背后藏着怎样的血腥。机器里卷着的摩斯电码带足有十米长,破译出的内容让他站在满地证物标签中间浑身发抖——全是晟阳科技未来三年的产品研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