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温庭郁从前对沈娇的记忆只有短短数面,但那样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是如何做到像今日这般杀伐果断,狠绝利落?
而且这种手段,竟然隐约还透着一股熟悉感。
温庭郁放下药碗,对子路交待道:“一定要打听清楚,那个沈娇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从伯爵府脱困出来的。”
子路欲言又止,还是强自按下心头疑惑,怏怏的出去办事。
到傍晚他便回来了,一见温庭郁,便悄声道:“大公子神机妙算,这里头果然有猫腻!”
温庭郁忙细问缘由,子路合盘脱出。
温庭郁听完全部过程后,坐在那儿静默不语。
华京城里一个最末流的商户孤女,家财万贯,上无双亲照顾,下无子嗣扶持,入赘的夫君又是个白眼狼,身边群狼环伺。
这种困局,若非心智坚强,手段犀利,是万不能破解的。
子路也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在一旁小声自言自语。
“按说沈娇这样的身份,哪里能有机会探听到京中勋贵人家的内情?可她竟然还敢把大长公主的名号给抬出来,当真是不知道这话说出来要犯忌讳的。”
温庭郁抬眼吩咐:“明日你去沈府,替我约沈娇出来见个面。”
他心中有疑惑,需要见到人之后才能确认。
子路一听,却是如临大敌,连连摆手说不行。
“大公子,您如今自己的身子骨都成了这样,这旁人的闲事,就不必要管了吧,横竖那段冤孽也都已经过去好久了。
且难得您现在还有老太君亲自护着,可是国公爷和秦夫人那边,指不定哪天就要过来为难,您还是先把自己的身子好好调理妥当,那才是正经!”
温庭郁知道子路又在担忧他要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出门胡闹,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去邀约,我便禀报祖母,说你昨日给我吃了壶冷酒。”
子路欲哭无泪,终是悻悻的下去安排了。
温庭郁颇为感叹的看着子路的背影。
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最后两人不会背叛温庭郁,那便是祖母老太君,和这个自小陪伴长大,又亲力照顾他卧床七年的长随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