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连串的不满与愤懑呼之欲出,就在下一秒他即将失控的时候,宿舍门传来了轻敲声。
“李叔来啦,你看这事儿怪我,怎么也应该让墨曜先回家看看的。”
这话说得沉稳又大方,这是贾铭章的声音。
也许因为门没关的缘故,贾铭章应该听到了很多,哪怕那些只是没有内容的数落。本来这是家事,他一个外人可以悄悄走开,可以不干涉,但他还是来了。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李泰看见贾铭章走了进来,本来怒气冲冲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笑意,他以无比的热情殷切地说:“你看,怎么还把贾总惊动了,你是大忙人,咱家这点儿事儿让你操心了。工作嘛,是正经事,我就是埋怨了两句,你看这人老了……”
贾铭章的到来让李墨曜没有爆发出来的气息渐渐平静,那些阴影渐渐消散,他的思绪也渐渐回到现实,他扭头看向贾铭章,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很流利的话此时却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样在这种气氛下打破尴尬。
贾铭章笑着说:“其实我忙不忙完全取决于您儿子,他若不来,我们就是想忙也忙不了。”
李泰诧异,他下意识地看向儿子,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他把手中一直拎着的保温桶推了过来,神情有些落寞地说:“这是你妈给你包的饺子,趁热吃了吧。”
这一刻,李墨曜似乎又涌起些许温情。家里始终是家里,有不好的回忆,但并非全部,自己与父亲的矛盾来源于理想和信念的不同,并非亲情出现了割裂。
也许老一代双职工家庭看不到那么多,也许这就是他们能认识到的天花板。
这一刻,他仿佛闻到了饺子的香味儿,那是一种令他垂涎欲滴很久的香味儿,在东南交大、在萨尔大学、在沪上,他都一直惦念的味道。
就在李墨曜感怀,想要说些肺腑之言的时候,父亲下一句话又把他扔进了冰窖里。
“既然我儿子都住宿舍了,那他入职的事儿应该是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