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推开沉重的门板,就要往正堂里去。
春兰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她伸着手想要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江止已经推开了屋门,有血从屋里蔓延出来,沾湿了他的皂靴。
只见房梁之上,整整齐齐倒吊着三个人。
那满地的鲜血便是从他们身上流出的。
这三人身下各放着一个木桶,可木桶早已被盛满,鲜血便这样流了出来。
这些人身上各路伤痕齐备,连一块好肉都没有,简直比刑部牢狱里还要瘆人。
最叫江止震惊的竟然是,裴静怡正浑身浴血的站在这间屋子里,她一身白裙被鲜血染透,裙角还在滴滴答答渗着血。
白皙的面上满是喷溅的血点,那张妩媚娇娆的脸此刻在鲜血的映衬下,艳绝,也诡谲。
江止后退两步,他甚至能听到胸膛里如雷的心跳声。
“江止?”裴静怡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似是没想到江止会出现在这里,她下意识的转过身,身子甚至开始战栗起来。
“裴裴姑娘。”江止颤颤叫出了声。
饶是他长到这么大,都不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合。
一股强烈的作呕的感觉翻涌上胸膛,江止看着脚边粘腻的鲜血,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大步迈进了血泊之中。
那三个人早已经死透了,可身上的血还在滴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止咬着牙,把裴静怡抱在怀里。
她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像是那夜江锦安安慰自己的声音,江止道:“静怡不怕,有我在。”
方才隐忍着的泪此刻因江止这句话大滴大滴的落下,像是落水之人终于抓住一块浮木,裴静怡颤抖着抓住江止的衣角,哭的不能自己。
闻着满屋子足以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江止忽的反应了过来,那日他来寻裴静怡表明心意时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
那样腥锈的味道,是人的鲜血。
裴姑娘,她或许杀了人。
但那又如何?
江止安慰着自己。
不过几条人命而已。
春兰已经爬了起来,见状她关上院门,干脆守在了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