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他生气,宁愿他抱怨,宁愿他同她说她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他。
风带着几丝夏日的燥热吹过,却带得她身上发凉。
她缓缓地走回院子,屋内已是点上了灯,她知道这灯是熏风点的,她还知道屋内不仅有灯,还有她那么多夜都想见到的人。
明明那人就在屋内,她却反而比以前更不想进去了。
她似乎明白了那日叶淮川哪怕站在屋外,也不愿意在里面多待的心情,她现在似乎也是一样。
她叹了口气,踟蹰良久,才终是踏了进去。
她一整夜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她才睡着,然而没多久她就被动静声给惊醒了。
不是那动静声有多大,而是她实在睡得太浅。
她睁开眼,目之所及就是叶淮川正刻意放轻步子放轻动作,明显是在顾及她的模样。
她心中有些酸涩,他分明是顾念她的,但为什么却偏偏表现得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
她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她更担心说不了几句,两人就又会陷入那种无限的沉默。
还不如不开口。
她正看着,却发现叶淮川扭头往她这边望,她赶紧闭上了眼,免得被他察觉。
她隐约听到他朝床边走来的声音,她连忙放缓了呼吸,装出正睡着的模样。
她感觉到他似乎停在了床边,然后她听到一阵衣袂相擦的窸窣声,似乎是他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哪怕她闭着眼,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灼热的目光,那贪恋的视线。
他的眼神仿佛都带了热度,即使她看不到,也炙得她有些难以招架,几乎要忍不住睁眼。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好像也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只那样坐着,只那样一直看着她。
良久,她才感觉到他似乎帮她把被子往上扯了些,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那叹息声远比风声更轻,仿佛连空气被没有被它波及,还不待入耳,就已经消散。
若非她早就清醒,这声叹息她是断然听不清的。
那声叹息落下不久,她就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门开门阖,她知道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