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泮不记得自己认得这女子。
“来者何人?”已经有手下喝问道,“敢挡官兵的道?”
孙微上前两步,笑了笑:“妾乃程府中人,前两日和参军有一面之缘,参军不记得了么?”
崔泮听到程府二字,虽不确定是否见过,但对方显然确实识得自己。
他上前,看着她:“夫人有何事?”
“替程将军递个话,请参军借一步说话。”
邓廉正要跟上,被阿茹一把拉住。
“王妃有分寸。”她道,“你去了,别人心生戒备,反倒说不成话。”
邓廉不知这王妃哪里生出来的熊心豹子胆,连身边配的奴婢也这样大口气。
他低声道:“那崔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一掌就能将王妃结果了。”
“你道我看不出来么?”阿茹胸有成竹,“王妃方才说了,她自己算过,今日大吉,必定无碍。”
邓廉无言以对,只能紧握剑柄,静观其变。
而那头,孙微对崔泮道:“程将军方才已经回府了。”
这话说的含蓄,可崔泮是个人精,自然品出了里头的意味。
这个时候回府,不就是临阵退缩了么?
“将军可知晓其中缘由?”孙微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崔泮听得分明,“将军说,豫章王世子领着江州兵,昨夜秘密到了京口。如今就领着一部埋伏在都督府里,其余的,都埋伏在府外,等着参军上钩。”
崔泮的神色变得狐疑,打量着她:“夫人有何凭据?”
孙微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样物什。
“程将军起初也不信那是豫章王世子,直到他的人偷得这块腰牌。”
那腰牌上刻着“豫章”二字,通体黄铜打造,正是王府主人的信物。
崔泮曾经跟豫章王府的人打过交道,知道王府里的人身上佩着什么样的信物。
竟是真的。
“程将军还说了什么?”
“将军说,参军此番领人前往都督府,只有你二人知晓,他不得不给将军提个醒。他知道参军心意已决,可是前路凶险,若执意前往,便是要将一世性命来赌这一时。若是徐徐图之,还能盼个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