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芙却是一怔,望着孙微,眼眶又红起来。
“王妃受苦了。”她说。
孙微一愣:“哪里来的苦?”
谢芙的目光落在孙微身上的孝服上,抿了抿唇。
孙微明白过来,她原来指的是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守了寡。
她微笑道:“世事难料,岂有万全。我如今在王府之中,有世子奉养,并不曾受什么苦。”
谢芙道:“可妾听说,太后要将王妃送到寻阳宫去了。”
孙微心想,果然宫里的事,不长腿也传得飞快。
“正是。”孙微道,“过几日就动身。”
谢芙的脸上有了些懊悔之色。
“妾平日里深居闺中,无从得知许多事。”她说,“长玄虽是妾的堂弟,嘴却严实。直到前些日子他回家来,妾才知晓了王妃的事迹,深恨竟不曾与王妃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了,王妃却要离京而去。”
孙微安慰道:“我虽离京,那寻阳却不算太远。两地书信传达也算快捷,日后女君若有什么话,或有什么事,可寄书来。如何?”
谢芙得了这话,神色开解了些。
她握住孙微的手,道:“如此,日后王妃就把妾当做自家姊妹。心里头有什么话什么事,也与妾说,可好?”
孙微道:“甚好。”
谢芙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二人寒暄了一会,说到了谢霄。
“长玄一直说要来见王妃,妾回头与他说一声,让他务必在王妃启程之前,登门一趟。”
“谢世子若是忙碌,便不必勉强了。”
“他可不是忙碌,”谢芙说着,叹口气,“他因着辞却北府都督一事,让妾的父亲打了一顿,如今还下不来床。他今早听闻妾要来拜访王妃,还吵着要一道来。可那他模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妾恐他失礼,于是让他仍在家中养伤,不让他跟着。”
这情形,孙微倒是早料想到了。
谢氏上下将北府视为私有,而谢霄竟将都督之位拱手让人,自然要惹众怒。他倒不至于为此丢了性命,但皮肉之苦是难免的。
“不知谢公可原谅谢世子了?”她问道。
谢芙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