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她无法轻率地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任何事上,包括司马隽。
即便他当下行事,已然处处崭露出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锋芒。
司马隽沉默片刻,忽而道:“将来,我会亲手杀了闾丘颜。”
孙伟诧异地看他。
“既是夫人所愿,我会让夫人如愿。”司马隽认真道,“我可立誓。”
片刻,他又补充:“夫人是我家人,我自当做到。”
孙微看着他,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他死不死无妨,我只想你活着。
心底默默道。
孙微望了望外头的天空,暗自深吸一口气。
“如此。”她颔首,“还请世子说到做到。”
——
天下的州府不尽相同,但牢狱里都是一个气味。
司马隽走进牢狱里,蹙起眉头,转身走了出去。他令人给他寻了间值房,把闾丘颜提了出来。
虽然沦为阶下囚,但闾丘颜仍旧一副文质彬彬之态,走进来时,头发和衣袍都不见一丝纷乱。
见到司马隽,闾丘颜端正一揖,从容不迫。
司马隽坐在案前,看着闾丘颜:“素闻长史是南郡公的得力干将。这牢狱也一向是长史管辖,不知长史自己喜欢么?”
闾丘颜答道:“说不上喜欢,但终归遮风挡雨,细思之下也有其好处。”
司马隽神色沉静。
“如此说来,长史必是不介意再住上一阵子了?”
闾丘颜淡淡笑了笑。
“世子有话,但说无妨。”他说,“在下已经落得这个境地,只要不死,便没有好埋怨的。”
“从江州到荆州,长史谋划种种乱事之时,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
“想过。”闾丘颜道,“不过败了就是败了,在下心服口服。”
司马隽道:“长史知道自己败在何处么?”
“知道。在下不该贪心不足,将王妃卷进来。”
司马隽看着他,目光冷下。
“长史劫持继妃,我确实耿耿于怀,但不至于一叶障目。长史将夫人带到荆州,实则是以她做饵,为了引我攻城,对么?”他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