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不解:“妾一介妇人,行军打仗之事又一窍不通,只怕……”
“王妃着实过谦。”太子笑了笑:“事到如今,谁人不知,王妃一人胜过千军万马?王妃方才说的助子珩脱困之法,我乐意为之。只是,我最清楚子珩的性子。他是个常胜将军,用兵之事,他颇有主张。可我若身为主帅,便须得顾及朝野,所思所虑,不可局限于战场之上。若意见相左时,我需要有人能帮着劝住子珩。”
孙微明白了。
太子是聪明人。他深知自己这主帅,不过是个虚衔,帐下将官没有一个是他的人。而头一个不好管的,就是司马隽。
“殿下多虑了。”孙微忙道,“世子一向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有令,他必不敢不从。”
“王妃不必为子珩遮掩,他是我的堂弟,他性情如何,我最是了解。”太子道,“当下三吴那边的布局,皆是他一手操办。从前,他就是出了名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是他父亲豫章王在世之时,凡遇着分歧,他也甚少听话。故而常常是他那头得胜,豫章王却要在后头收拾他得罪了人的烂摊子。也是如此,朝中才一直有他要做奸雄的议论之声。我知道他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必胜二字而去,可一旦打起来,那便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此番对三吴用兵,乃近年之最,各方阻力也必是最大。我担着这亲征之名,首要之事,便是在后方调和各方利益。我与子珩,虽是君臣和兄弟,但也难免遇到意见相左之时。到时候,便需要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两边调解。我以为,王妃便是那上佳之选。”
孙微思索片刻,道:“只怕世子执拗起来,也未必愿意听妾的话。便如此番之事,世子不欲妾知晓,便吩咐了一干臣下对妾守口如瓶,足足大半个月杳无音信。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终于知道世子的下落。到时,妾只怕有负重托。”
太子看着她,笑了笑。
“如此,方才所议之事,我便要再行斟酌。”他说,“我这主帅若是当得里外不讨好,不当也罢。子珩的事,王妃切莫忧心,便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孙微愣了愣。
心想,这太子也果真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竟是一副谈不拢就不谈了的架势。
她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心思却又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