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日傍晚,燕京东城临春楼三楼的雅室内,秦松正带着他的一群狗腿跟班喝酒。
昨日被父亲打了那一巴掌后,秦松的整个右脸都肿大了一圈,右眼几不能视物,昨日招了大夫疗治,又冰敷了许久,今日终于好了很多,虽然红肿还未全消,但眼睛已经能睁开了。
秦松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烈酒,烈酒入口后滑过口中的伤口,疼的秦松眼中噙泪,时不时倒抽冷气。
旁边陪着的一众小弟全都一头雾水不敢作声,今日被秦松招来后,还未等问及秦松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就被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秦松带到了这临春楼。
此处是平时秦松一班人最喜欢来的一处消遣之地,虽然在青楼里只算是二等的茶室,比不上一等的清吟小班,但秦松这班人本也不喜欢清吟小班那种矫揉造作的调调。
以秦松平日的言语来说,那清吟小班就是一个婊子装贵女,嫖客装君子的地方,又是吟诗作画,又是唱词作曲,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光屁股在床上的那一哆嗦,本就干的皮肉生意,装什么清高矜贵,还是这茶室里敞亮痛快。
不过今日这雅室里只有秦松这一班人,没有一位陪酒的女子。半个时辰前秦松带着人走进来时,临春楼的妈立刻迎了上来。
只是刚啰嗦了两句,就被平日里对她们极好说话的秦大公子反手抽了一巴掌,立刻就躲到一边去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触霉头,只敢要了一桌上等酒席,就这么陪着秦松喝闷酒。
约莫是看着秦松喝了不少,眼神也有点迷离了,其中一位跟班终于是在同行人眼神的鼓动下,小心翼翼的给秦松满了一杯酒,然后问到:“松哥儿,今个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话刚出口,同行的几位就一阵白眼,一个个心想,“你是个傻子吗?这阵仗能是心情好吗?你这么问不是上赶着触霉头吗?”
果然秦松没有答话,在秦松左手边坐着的是这行人中唯一有官身的,前些日子刚获恩荫,得了个从九品的行在刑部司狱司司狱。
按大虞律制,藩王行在所设中书、六部九卿等部前皆加行在二字,所任官员较之洛京皆降一等叙用。像御史台左右御史大夫一职本是从一品的官职,但秦松的父亲秦驰在燕国任行在御史台左御史大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