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绕香,光影流转,铺陈在碎叶之上。
陆观南跪在东梧阁偏院内,墙角几竿翠竹随风而动。
福奴仿若恶奴模样,叉着腰转来转去,“世子爷身份尊贵,而你竟敢冒犯,罚你在此跪上十二个时辰,不许吃饭,时辰一到,方可回去!”
“世子不是说一个时辰吗?”
陆观南问,语声平静,仿若毫无波澜的水面。
福奴站着矮他一个头,如今陆观南跪着,他却是得意洋洋,“世子明明说了是十二个时辰!你难不成敢质疑世子的责罚?虽说陆大公子娇生惯养,可这也半年多过去了,习性难不成还未改?”
“本世子何时说过有十二个时辰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润如泉的声音。
月洞门中,走出一个月白华衣的少年。
先前摔到了草丛里,他便回屋换了件衣裳。这件衣裳倒是显衬得他有几分矜贵之气。
陆观南收起藏于双指间的银针。
不知道自己幸免一难的福奴被突然出现的凌当归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来,刚要狡辩,然而一接触到世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时,顿感不妙,只得认错:“世子,是奴才听错了,奴才罪该万死!”
“很好,知错就改嘛。”凌当归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陆观南,三分戏谑,七分讥讽,“陆公子,膝盖疼否?”
以前跪的比这要久很多,陆观南眼下自然还谈不上疼。
凌当归笑了笑,装作大度施舍,道:“起来吧。”
陆观南看了他一眼,起身。只是起的时候,似是跪久了,没站稳,眼前忽地混乱,身形一晃,下意识抓住了身旁少年的衣袖。
凌当归啧声,开启嘲讽:“瞧你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了。”
陆观南抿了抿唇,松了手,视线朝下,落在他袖口处的缠枝莲花纹上。
见状,福奴又一次惊呆,急道:“世子,这才半个时辰都不到啊。”
凌当归展扇轻晃,装逼道:“本世子自有他法折磨。”
陆观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缥缃堂。
凌当归坐在榻上,斜倚丝绸靠垫,单腿曲起,左手抓了一把果子,右手玩着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