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抵达长陵。
守城门的士兵见了丞相大人的手令,放行。
谁知刚走没多久,宽阔的街道上便听见锐利兵马声。
陆观南顿住步子,往前看去。
幽黑的深夜,渐渐亮起火光,一群长枪银甲的士卒列阵摆开。两个穿着红色华袍的官员端方往前走了几步,恭谨行礼。
“臣韦松,奉陛下之令,在此等候殿下多时。”
“臣秦从云,恭迎殿下归许。”
这二人,一左一右,正是许国太傅韦松,许国丞相秦从云。
坐在马车上的陆观南睁开眼睛,掀开车帘下了马。
陆观南衣裳并不洁净,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林间的泥泞。腰间悬挂苍雪剑,腰带上扣两只玉佩,一只是刻有天下江山和许字的生母遗物,一只是精巧纤丽、具有宜国风格的翠竹玉佩。
在这火光映照的黑夜里,凸显眉眼格外凌厉。
秦从云越看便越是满意。
这个样子,真有许国天子的风范。
韦松亦是愣怔了片刻,第一反应是这个儿子,会非常对昭平帝的胃口。陆观南的气势……与年轻时的昭平帝完全是一模一样。
他低眉,道:“陛下听闻殿下路途遇刺,特派臣等在此恭候。所幸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虽一路坎坷,却亦终回许国。”
陆观南看向他们身后的士兵,意味深长地启唇一笑,“既知我路途遇刺,却也只是在长陵城内派兵等候,而不增派兵马去道上接我。怎么?这是试探吗?”
话听起来是抱怨的,但从陆观南的口中说出,却满含讽刺。
秦从云似笑非笑,“殿下误会了,陛下是……”
“不必再说了。”
陆观南不想听到什么破烂借口。
他并非傻子,这么明晃晃的试探都看不出来。
这位许国的昭平帝或许认为,若不能通过这一路的刺杀,就是没资格回许国,做许国的皇子。
韦松瞥了秦从云一眼,转而抚须微笑道:“殿下请随臣回宫,陛下已在乾灵宫等候。”
陆观南在侍卫的护送下,进皇宫。
他掀开帘子,回望来时的路,曲长的街道全部为黑暗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