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刷”地一声展开折扇,柔滑丝绢扇的正面,绘有千峰翠色、青绿山水、竹林人家,右上角题了一首飞扬潇洒的诗,背面则是云雾缭绕中此起彼伏的黛色远山与飞鸟。
轻轻一扇,有檀香味。
“你们啊,做事都太不考虑后果。”凌当归欢欢喜喜地扇风,“如今夜里转凉,陆观南若是撑不过去,清都城内,本世子的名声可就更差了,本世子可不想出门被扔烂菜叶。福奴,本世子做什么事,你不会还要干涉吧?”
福奴不敢再追问,愧笑道:“是奴才的错。世子爷您放心,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祁王府的世子作对。世子爷,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如今这陆观南已经是个废人了,陆府早就放弃他了。此人毫无价值,即便死了,也掀不起一点风浪。”
凌当归只摇摇头,笑了笑,不说话。
福奴有意隐瞒,但凌当归作为局外人,很清楚。祁王手握兵权,地位仅次于皇帝,已是惹得朝中文官暗暗忌惮。祁王本人无本可参,但他的儿子凌纵,可是一身错处。后期许国讨伐宜国,竟列举出了足足百条罪状。
欺凌陆观南一事,朝臣因顾忌平昌公府,尚未谏言。可一旦人死了,就大有文章可做。
凌当归喝了口清茶,收起折扇,动作幅度稍微重些,就会牵动臂膀颈椎,连带着牵动后颈的伤。
“昨日险些丧于陆观南之手,本世子今日要报复回来!”
他吩咐福奴,末了严肃地补充一句:“不许问为什么,只管去做。”
福奴刚要开口,闻言只得讪讪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