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离开的那一瞬,陆观南的心狠狠下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透不过气来。
他大概还在梦中,神志不清吧。
睡一觉看看。
陆观南吹灭烛火,直至很晚才睡去。
不过半个时辰,天便亮了,他也醒了。
躺在床上,握着冰冷的汤婆子,他沉沉地合上了眼,终于接受了那个事实。
起身从枕头下,小心翼翼地握着白玉吊坠,黑绳穿梭在指间,玉坠摇摇晃晃,刻着的那个“许”字时隐时现,秦从云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半晌后,陆观南握住这枚他们所说亲生母亲留给自己的玉坠,缓缓吐了口气。
他该回去的,可是……想,也不想。
连着几日,凌当归又看不见陆观南了。
他也变得寡言少语。
自从那晚之后,凌当归越发觉得他与陆观南之间氛围有些怪。
怪在哪里,又说不太清楚。
翻来覆去地想从原书中找答案,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日,凌当归在房里经常发呆,直到今天才注意到正事。
男主身上背负的一件重事就是洗刷傅氏冤屈。
原书里这事做得费劲艰难,男主起初回到许国,仍是担着恶名的,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眼下,有了那封遗书,倒是能走捷径。
许国细作一定会千方百计弄到遗书。
但现在,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让陆观南亲自来取吗?可是陆观南也是毫无动静,整日在干活。
凌当归真的有些迷糊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想来想去,还是故意露出点破绽好了。
缥缃堂。
凌当归特意让人叫来陆观南,毛笔敲了敲砚台,仰着头看他:“喏,你帮我磨墨吧。”
“好。”
陆观南还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样子。
侯立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做着手里的事。
凌当归装模作样地抄了会书,便开始作妖。一时要吃糕点,一时要喝饮子,突发奇想要耍几把暗器,有时又念着衣裳太厚,写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