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心窍,竟收留了这么个恶徒!草民心里实在害怕,实在不敢跟官府自首,这些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是草民该死啊,请殿下恕草民包庇之罪……”
谢晋原质问道:“高掌柜,你在长陵也有些日子了,看到这篇稿子的时候,难道不敏感吗?”
“草民该死……可草民愚钝,宫里的事哪是草民知道的,草民真的没往那边想啊!”高掌柜万分委屈。
谢晋原又道:“这背后真没有你们推波助澜?月下坊是个大皮影坊,多达官贵人捧场,想推火一出皮影戏,再容易不过了吧?我就不信,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人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没一个人提出来?”
高掌柜哭得更可怜了,“草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啊!否则草民便是天打雷劈!”
谢晋原冷笑一声,和仪景继续审讯。
陆观南读书本就快,一目十行而记于心,审讯完的功夫,他也读完了。
看向朱韶时,眼中带了些欣赏,“你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尤其是论治水那个章节,言之有物,若能科举,未必会落第。你得罪了什么权贵?”
浑浑噩噩的朱韶已然知晓,自己写的《折扇记》闯了大祸,里面的情节竟然与刚从宜国回来的秦王极其相似!登时吓得腿软,原以为陆观南看完稿子会大发雷霆,谁知对方镇定自若,还对他多有赞赏,瞬间呆若木鸡。
“王爷问你话呢。”仪景提醒。
朱韶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回殿下,草民得罪的是茗郡的士族。”
“士族。”
陆观南颔首,了然。许国曾士族当道,到了昭平帝这一代,初期也深受世家的桎梏,到如今过去二十年,倒是被打压得收敛很多了。
审讯了整整三个时辰,月下坊的伙计、以及月下坊隔壁的两个皮影坊,陆观南有些明白了。
“的确没有人推波助澜。”陆观南点了点原稿,眼眸漆黑,对谢晋原道:“朱韶的文辞漂亮,情节引人入胜,在皮影戏这一行里,题材极为新颖,又契合当下,能风靡坊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谢晋原也明白:“而其余那些掌柜,为了赚钱,亦或是……试探?在纵容《折扇记》的爆火。”
“没错,就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