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执,你谋害先帝,假借清君侧、还帝位的虚假名号,行谋反之事,自诩忠贞,实则不过是篡逆小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今日以后,千秋万代的唾沫星子会将你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慷慨痛斥的人是陆渊。
陆渊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当初是他收买了张泫,致使祁王被流放到雁州。本以为祁王必死无疑,谁知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了回来。
哪怕中间有陆茜娘,这么多年过来,也于事无补了。
倒不如死前也给后世留下直名,以一死让凌执的声名更加浑浊。
凌执如今意气风发,闻言丝毫不恼,还笑了一声,握住了玉玺,却不看陆渊,转身高声道:“请陛下还朝!”
凌当归也看向殿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殿外,凌执的心腹簇拥着一个男子,渐渐走入。
那身着龙袍的男子神情慌张,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诸位可还认识?”凌执环顾大殿,问。
不是旁人,正是天熙帝的太子,被流放结果于吴州“病逝”的废太子凌羽,如今起死回生了。
“本将军攻下吴州之时,无意中发现了此人,心中很是怪异,竟长得与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再一仔细追问,方知当时废太子并没有去世,而是病重,禁军匆匆下葬,然而废太子福大命大。个中隐情,只可谓命运二字。”
“先帝皇兄被奸臣所害,意外坠崖。薛王不得宗庙祖宗之法,擅自继位,实乃大逆不道。本将军今日便是要清君侧,还帝位于先帝皇兄之正统,复立废太子之名号,拥太子登基。众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精兵强将,刀枪剑戟,三十万的大军面前,文武百官能意下如何?不同意的都已经被砍了,若不甘受辱的,已经撞死在金銮殿的柱子上了。
凌当归能听见金銮殿中一根针落地,鸦雀无声。他垂眸敛睫,投下一片阴影,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风絮。
风絮低下了头。
凌当归心下烦躁,呼吸沉沉。
此事却也怪不了风絮,确实如祁王所说,攻吴州时无意中发现了隐居山野的凌羽,经过逼问,才从风絮口中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