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心偷偷佩服这极短时间内的计谋战略。
只是战场触目惊心,他睁眼闭眼都是火光冲天、两军厮杀的场面。
凌当归皱着眉,心口跳得很快,眼前又是晕眩。
他在心里劝着自己。
他一人之力,保不了这世间太平长宁。他的力量也太微弱,救不了那多人的士兵,不管是在流放途中、雁州起兵谋反还是这次的御驾亲征……
凌当归的眉头越皱越紧张。殊不知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脑子里的思绪便越是如同紧紧绞在一起的麻绳,将他撕扯得厉害。
“陛下……陛下?”
闫庚见他神色恍惚,顿时慌张,扶着凌当归焦急地探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了山石。
金光耀灿的太阳横亘在远山上,凌当归不由地眯了眯眼,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闫庚吓得脸发白,道:“陛下,再坚持一下,臣已经设法传递信息回清都。只要,只要回到清都就可以了,我们已经到南溪林了,沿着山路下去便是通往宁州的路……”
“不行,不能去宁州!”
闫庚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着破烂铠甲的青年穿过树林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我方才前去探路了,宁州已被许军攻占,附近有好些斥候出没,而且宁州一带开旷,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躲都没处躲的。”
他一边说一边喝水,又道:“照眼下这情况,须得避过金水山与南溪林这一带危险城池,更不能回宛州,我们只能迂回绕路,躲过许军的追杀。”
“那去哪里?”闫庚闻言更是焦急,“陛下如今这情况很不好。”
凌当归摆摆手,示意他,果断道:“莫急,听崔醒的。”
原来这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弘都刺史的义子,名叫崔醒。更巧的是,也正是曾经冒死送弘都百姓血书给户部尚书徐清棱的那个崔醒。
崔醒面色动容,拱手再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将陛下安然护送回清都,以报陛下当年救命之恩。”
当年在寺庙里,他因捅破了赈灾款贪墨大事,遭遇报复刺杀,若没有凌当归派人来救,他早死了,哪有今日。
凌当归笑了一声,“我从未与人说过,你怎知是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