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外的脚踝红得像炭火。
凌当归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点一点失去生机,最终那只颤抖着的手怦然坠落,他被埋在了大雪里。
在悄无声息离开人世的男人旁边不远处,一个跪在雪地里的女孩不停地磕头,额头破了口子,血流得到处都是,雪也被染红了,她恍若不知,重复地哭着道:“求您行行好,我娘亲已经死了三天了却没钱下葬,求您行行好,施舍一块棺材让我葬了她吧……”
来来往往的人中也有穿丝绸的,驻足将女孩看了又看,眼神尤为挑剔,最终给了一卷草席,将女孩死去的娘亲裹了带走,那脸已经灰青至极。
哀哀哭声中,女孩摔倒在雪地里,泪水与血混合在一起。
她被商贾富豪的手下粗暴地拖走,拖了一条血印记。
“娘……”
女孩泪水涟涟,伸手向着被带走的草席。
本是骇人的场景,可在这里看来,却没什么异常。因为处处是脏污与血迹。甚至还可看见裸露在树下的白骨,凶恶的野狗在啃咬残骸。
前方聚围在一起的难民们因为施的粥太少,与小吏吵嚷了起来,很快官兵带着刀剑赶来,没有片刻迟疑,拔刀砍死了百姓们,血溅白粥,这下归于平静,无人再敢言语。
凌当归打了个哆嗦,往后靠了靠,贴在墙壁上,又被冻得一抖。他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地看着。
“又下雪了,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而这边,离他不远的小民百姓们唉声叹气说着话,夹杂着崩溃的抽泣声,在唤着爹娘或是兄长姐妹。
恰在此时,官兵拖着一个又一个裹着草席的尸体,从他们眼前经过。
凌当归看过去,那些尸体被冻僵了,脸上还残留着雪块,还有些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凌当归心脏如被针刺,不敢直视。
凌当归的手指死死地掐着掌心,身体越冷,心脏就越是汩汩冒着酸楚。
他扶着墙壁起身。
“陛……公子?”
闫庚和崔醒困惑。
凌当归没看他们,只道:“我去那边瞧瞧,很快就回来,不必跟着我。”
闫庚和风絮不放心,暗中跟着。
他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