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红血丝更是明显,俨然憔悴征兆。
“怎么办……怎么办?”
他低声呢喃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宜国终将亡国的命运,凌当归的垂死挣扎不会改变任何。他如今只想停战,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先停战!
凌当归把自己关在宫殿里,写了无数的废稿。
军情奏报不断往宫里送,宛州如何如何了,宜国的东南东北又如何如何了……凌当归愈发焦虑,咬着牙将纸片揉碎,他力度大了些,不慎打翻了砚台,墨水溅了半只衣衫,连脸上都沾了一些。
他本要写信给陆观南的。
放下身段与面子,替宜国替清都,求求他,退兵或是放过宜国一马。
可是一封信写来写去,始终不成文。
他潜意识里也不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好像道德绑架一样。况且陆观南现在也只是皇子,真正掌权的是昭平帝。他若执意要攻,陆观南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凌当归不想去为难他,总归这不是两个人的私事,而是两个国家的事。
怎么办……才能让宜国退兵呢?
凌当归想了好久,回忆遍原书,在傍晚霞光四射时,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宛州黄昏景色极美,烟霞漫天。
陆观南背过身去,树下看信。他的背影看着很平静,只是颤抖着的手指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谢晋原心知这是凌纵的信,只怕他暗中求饶,陆观南又心软误事,便劝道:“殿下,攻破宛州就在眼前,万不可前功尽弃。如若陛下知道,定不会饶过殿下的。”
“……此兵非退不可,父皇也无话可说。”
陆观南的声音竟也在颤抖。
众将自是不愿,心中微词。
然而下一秒,陆观南的一句话令他们愣在原地,不敢再反抗。
“我母亲的尸骨,找到了……在宛州。”
次日清晨,雾气漫漫,氤氲着一股阴凉。
宛州城的城门缓缓开启,官兵抬着一口楠木棺材疾速地出了一道道城门,又慢下脚步,庄严地走向沁芳关,在天光大亮时,开关出城。
沁芳关外,是浩荡的许国几十万大军,飘扬着黑色的旗帜,人人神情肃穆。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