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眼里映着阳光的金色碎影,她问,“洛端哥哥可愿意教青衣抚琴?”
青衣的手柔若无骨,被拢在他厚实宽大的掌心,洛端整个身子都僵硬地紧绷着,手心也因紧张而不断地冒着汗。
那个午后,他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抚不出。如今回想起那个午后,记忆中皆是金色的阳光,手中握着的软如柔荑的芊芊玉手,还有少女白皙的脸颊上透出的粉霞,比他见过的这世间最美的晚霞还要醉人。
青衣走了之后,他再未碰过这把琴。
本以为睹物思人,难免神伤。
可此刻断弦掠过指腹,只剩一阵冰凉与刺痛。原来青衣是青衣,琴是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睹物思人。几百年的岁月过去,人始终在心里,有没有旧物,都一样思之若狂。
“将军,是否要送去琴行修一修?”
洛端迟疑一瞬,轻轻放下断弦,说,“不用了,就这样收起来吧。”
那一夜洛端又梦到青衣了,春风拂袖,山间开满不知名的漂亮小花,都不及青衣的笑靥。
“青衣!”他向她飞奔而去。
青衣幽幽地看着他,青丝被风吹起,连她说话的声音,也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她说,“洛端!你记住,我叫云初!”
洛端猛然惊坐而起,神色恍惚。
青衣的脸,云初的脸,在他面前匆忙地掠过。洛端无力地抚着额头,闭目不语,黑暗中,又浮现白泽的脸,他指着云初,厉声道,“洛端你看清楚,这根本不是青衣!”
白泽…你一直都如此清醒吗?从不在乎俗世的人情冷暖,冷漠得仿佛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人和事能让你动容。
他有时甚至会怀疑,这个人的心是不是早就死透了?只剩一副空荡荡的躯壳,果断处事下手狠戾且不留情面,用他自己的话说,“不过是苟活于世罢了”。
即便白泽偶尔会与他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甚至会喝着酒笑看他们打打闹闹,却始终给人一种疏离感。
直到这一次,白泽去北地寻他,他们遮掩了容貌一同泛舟出海。
白泽问他,“我还能信你吗?”
“你还愿意信我吗?”洛端反问白泽。
白泽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