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渐落,余晖洒在宫中的余檐上,映红了半边天。残红如水,在斑驳的树影中流动,微风吹动,卷起那树梢上枯黄的树叶,飘到空中,落到赢溯的肩上。
赢溯坐在霜栖殿的屋顶上,斜靠在屋檐上,黑沉的眸色看着半空中的斜阳。泛红的暖阳落在他身上,落在他那双黑眸里,渲染了他周身萧瑟的气息。
他伸出手,轻轻捻着手中的那枚枯黄的树叶,微热的指腹摩挲着树叶上的脉络。
离开了大树的树叶,又能活过多久呢?
想起如今他的处境,他黑沉的眸色浮现出讽刺的笑意。放开手指,那枚树叶被风卷起,逃离到宫墙外,但终还是抵不过被人碾落成泥的命运。
这深宫的囚鸟,就算能逃离这方红苑,又能如何呢?
生命中被烙印上深宫的痕迹,这些痕迹难以褪去,只能一遍遍活在梦魇里。
“阿溯。”
赢溯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垂眸,就瞧见下方宫道上站着一袭青衫的赢衡。
斜阳透过疏影映射在赢衡身上,那双温和的黑眸漾着残红的色彩,看着他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
“你在做什么?”
“赏日。”
赢衡闻言轻笑一声,抬头看向上空,温和的视线落在赢溯身上。
赢溯稍显稚嫩的容貌落在余晖里,遮住了那双黑眸中的浓雾,令下方的赢衡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许是知晓赢衡如今看不清他的神色,赢溯也不再装作往日里那般怯弱的模样。微微后侧身子,将自己的重量全倚在身后的屋檐上,轻笑邀请道。
“太子哥哥,要上来和阿溯一起吗?”
赢衡感知到赢溯不如往日里的模样,心中颇为担忧,从身旁的大树借力,一跃而上霜栖殿屋顶。
“阿溯,怎么了?”
熟悉的清香包裹着赢溯,听着他不掺假意的关切,眼眶微红,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赢衡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身边,摸到他的手掌微凉,眉宇紧蹙,微微侧身,替他挡住风口的寒风。
“阿溯,此处风大。”
“太子哥哥……”
赢溯看着他的举动,那双黑沉的眸色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