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赢衡进入御书房后,海禄关上殿门,垂首立在殿外。
……
赢衡并未在御书房外殿瞧见赢承珏身影,于是脚步微转,踏入其后的内殿中。但首先瞧见的并不是赢承珏,而是正首的裴靖川。
他神色微微一怔,后转眸,才瞧见立于窗牖边的赢承珏身影,向其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待赢承珏命他起来后,又转向一旁的裴靖川,微微施礼道,“镇国将军。”
裴靖川微微颔首,眸色稍显复杂地看着他,但念及身份有别,片刻后便收回视线。
“听闻前几日衡儿身子不佳,如今可大好了?”赢承珏走到榻前,坐下,关切地询问道。
“劳父皇挂念,只是顽疾复发,儿臣并无大碍。”
“寒冬虽过,但也还是要多添衣,莫要过于操劳。”
“是,儿臣知晓。”
“朕方才听,你有要事禀报?”赢承珏简单地问了一下他身子。
提及正事,赢衡脸上神色微凝,语气也稍显凝重,详细将今日西街发生的事情道出。
“启禀父皇,今日儿臣出行,发现西街街道口聚集大量百姓。儿臣观其衣饰,这些人似不是皇城人,更像是逃亡而来的难民。那群百姓中有一人突然死亡,儿臣观其脉象,不似患有恶疾,更像是……”
赢衡想到自己那个荒诞的猜想,眸色更是深了几分,他知道这个猜想一旦说出来,可能会引发轰动,但还是缓缓吸气,轻声道出:“儿臣怀疑此人身染时疫。”
果不其然,赢衡这个猜测一说出口,赢承珏和裴靖川脸色皆是一变。
皇城出现难民的消息本就令赢承珏震惊,到目前为止,他并未看到上报此事的奏折。如果不是此事为虚,那便是有人刻意隐瞒。
赢承珏与裴靖川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大历建国百年,时疫虽也有过几次,但规模并不大。此次若真的在皇城内发生时疫,恐怕会危及全城人。
裴靖川看懂了他的眼色,微微颔首后,神色凝重地大步跨出御书房。
“海禄。”
候在御书房外的海禄听到赢承珏微沉的声音,打开殿门,立在殿口,垂首等待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