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皇宫,东宫。
一袭玄衣蟒袍的赢衡立于半敞开的窗牖边,清风涌入殿中,掀起他那散于脑后的长发。他缓缓抬眸,深沉的眸色停留在院中那淡粉的海棠花上。
初夏将至,海棠将歇。
“殿下,该出发了。”赫连煜踏入殿中,赤眸紧紧锁定在赢衡的背影。
“嗯,走吧。”
赢衡眸色微敛,散去周身温和的气势。转身,身子刚痊愈,脸色还带着病态,但那双眼眸中却蕴含着无尽寒霜。
他因刺杀和赫连煜一事,暂避锋芒于东宫,但因赢承珏身体缘故,虽罢黜朝政,但每日送进宫中的奏折,他仍在过目。
而昨日,他收到了一份奏折,其中的内容足以动摇当今朝野局势。
想起那奏折上的内容,赢衡眸色微沉,大步跨出东宫,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拐过几个宫道,来到宣室殿。
宣室殿内,百官早已等候多时。此刻本不是朝会的时间,皆是被一纸急召召集入宫,殿内的百官中还有一些来不及换朝服的大臣。
百官皆知赢承珏身子尚未痊愈,这道急召,他们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市井的传闻,他们也听了许多,也不乏有一些心思活跃的大臣。
一道暗光从殿门侵入,踏入殿中,皆低垂着的大臣们看着那熟悉的蟒袍,心中思绪不由纷乱。
赢衡无视文武百官异样的目光,径直跨过大殿空出来的大道,踏上玉阶之上,稍显凌厉的眸光扫视下方的百官。
最终,停留在文官之首的乔铮身上。
“诸位大臣可知此次急召所为何事?”
百官与身旁人交接眼神,心中疑惑,但不敢多言,只是沉默不语。
原本百官以为这道急召是赢承珏发出,但此时都不曾见绥宁帝的身影,想来定是眼前这位太子所为。
赢衡扫了一眼他们的神色,又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思,“诸位大臣不必多疑,此道急召是父皇所发。但父皇病重,本宫只不过是代为处理。”
“那敢问太子殿下,这般急召臣等,可是有何要事?”
赢衡缓缓抬眸,先压下胸腔中燃烧的怒火,眉宇间凝结着沉重之色,声音低沉徐缓。
“诸位,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