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开始讲起。
“我父亲曾经是一名板球手,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不喜欢我,他觉得我不想是他的孩子,他觉得我的出生为他蒙羞了。后来他在比赛前违规注射了兴奋剂被当场发现,他被俱乐部除名,终身禁赛。他失去了工作,也就失去了收入来源,我们负担不起公寓楼的房租,所以我们搬去了郊区一条又老又旧的巷子里,那时候我应该两岁不到。”
“那条巷子连地面都没有铺过,包括房子内部,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雨天时整个屋顶都在漏水,可我们家连放在所有漏水口底下接水的水桶都不够。那间房子甚至没有你们家的客厅大,厨房和餐厅紧巴巴地凑在一起,那张餐桌小到只能摆两只椅子。家里只有一张比我们现在身下这张小得多的床,那是我妈妈的床,我睡在铺在桌子底下的被褥上,我爸爸晚上几乎不回来,他每天都在酒吧,只有没钱和想打人的时候才会回家。”
“我们的邻居全是社会底层人物,要么是高利贷打手,要么是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我很想逃走,但我连那条巷子都跑不出来,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那间房子里一年四季都是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我爸爸没钱喝酒就去酒吧找人借,可他根本还不上,他的债主们就闯进我们家按着他打,那次他们说要么还钱,要么带走我爸爸的手掌我真希望他们那次真的把他的手切了下来。但我妈妈跪在地上苦苦求他们,他们才罢手。为了养家,也为了养我荒唐的父亲,她白天去洗衣厂工作,晚上把洗衣厂里的坏衣服带回家一针一线地缝好,修补一件衣服只值二十便士。”
“那时我爸爸经常打我,他说我是我妈妈出轨后的产物,他曾经想要活生生剜掉我的眼睛。我妈妈也经常挨打,但我爸打我的时候就想不起她了,所以她从来没有制止过,甚至庆幸挨打的是我。其实我妈妈一直在责怪我,我没出生时我爸爸至少还有一份工作,那时的日子在逐渐变好,她的梦想是可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时,克洛伊停了下来。
回忆自己在泥潭里挣扎的前半生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轻松。
而塞尔茜,她哭了。
后来塞尔茜说了很多,但克洛伊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