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琉儿出门去洗衣房,门口石阶上,放着一份还有余温的早饭。
她拿起早点看了看,今日的是肉包。
此时公山羊应该已经出门采买了,这么早出门肯定是需要出城的远途。
琉儿一个人走在院中,昨日还萧条的落叶已被尽数扫去,院子内干干净净。
忽然一片新的枯叶落入院中,扫院的人前脚才刚离去,它便落下了。
琉儿走到了浣衣房准备开始做工。浣衣房的箬管事本来也不想与琉儿过不去,都是马管家要求的。自从郡主吩咐过后,箬嬷嬷便也不再针对她,只是每日分给她的脏衣服够她一直埋头洗到日落西山。
中午用饭的时候,公羊还没回来,每次他不在,时间就停滞住了,无论琉儿做什么事都是在等待。
琉儿浆洗衣物到黄昏,洗衣房的院子里已经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把最后洗好的衣服晾在晾衣杆上,和煦的晚风轻拂过衣裳,又吹在琉儿湿漉漉的手上,冰冷的针刺感传来。
琉儿爬上了晾衣架的最高层,望着太阳落山的地方,那里是九凤山。
她使劲闻着远处吹来的风,她想闻风里有没有旷野和山林的味道,闻了半天可惜一无所获,风中只有尘土的味道。
天边的山脊正在吞噬太阳,黑暗在笼罩大地,只觉是尽头又不是尽头。
琉儿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连绵起伏如汹涌波涛般的山脉,广阔无垠的世间她才只见了一角。
可惜的是,她已经被这一角死死困住。
琉儿想到逝去的人,她们应该能自由自在了。
琉儿便向着那远处轻声道:“阿娘,紫苏,我好想你们。”
准备下去的时候,转身望见了樊宾楼。
樊宾楼在日光的余晖中露出肃穆深沉 的面容,那是争名逐利的表象,里面满是虚伪的官宦和腐臭的朱门。
琉儿快速爬下了架子。
琉儿从晾衣架上刚下来,公山羊便来找她了。
这一年公山羊像是吃了什么长个子的药,疯狂蹿高,琉儿的头顶都够不到他肩膀。
每当公山羊来,琉儿都不用抬头确认,只感觉山一样的巨物挡住了光就定是公羊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