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上的搪瓷缸就砸。玻璃碎裂声中,两个马仔架起老人就往外拖。
十九岁的张一芬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年在村里跟着老把式学手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染着红毛的混混用弹簧刀拍打她脸颊:“小村姑听着,明天你要敢赢,老爷子这双手可就保不准了。”
比赛现场镁光灯刺目。当主持人宣布张一芬登场时,观众席爆发出惊叹——这姑娘的刺绣作品《百鸟朝凤》堪称绝品。
可就在评委准备打分时,张一芬突然踉跄着踩住裙摆,整个人重重摔在绣架上。
深夜的招待所走廊阴风阵阵。
张一芬攥着退赛证明的手不住发抖,却在拐角处撞见倚着墙吞云吐雾的刘源。
这个自称三爷麾下头马的男人弹了弹烟灰,戏谑的目光扫过她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
“道上混的最讲信用,老爷子在屋里歇着呢。”
刘源朝身后努努嘴,几个跟班突然哄笑起来。
黄毛混混扯了扯她褪色的袖口:“三爷场子里缺个绣娘,月钱顶你在村里绣三年,考虑考虑?”
张一芬浑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
她记得这个声音——正是昨天拿刀威胁她的红毛!
少女猛地甩开咸猪手,淬火的目光扫过这群豺狼:“你们也配谈信用?”
走廊突然死寂。
刘源眯起眼掐灭烟头,金属打火机在掌心敲出哒哒的节奏。
马仔们默契地围成半圆,将少女逼向泛着霉味的墙根。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刘源突然抬手在半空划出锐利的弧线,原本哄笑的跟班们顿时收声。
他斜倚着斑驳的墙砖,指间香烟明灭间映出张一芬苍白的脸:“小妹妹,知道王家帮怎么处理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