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正瞅了车老板子一眼,眉毛挑了一下,然后对韩老实大致讲了一下这些天的遭遇,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倒霉催的……
当天他揣着大把的金票,骑着神骏的青色儿马,怀里还揣了一把短筒洋炮,可算是抖起来了:哥已不再是当年的哥,韩纸匠变成了江湖豪客!
本以为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上了一课。
遇到了一个别梁子(劫道)的单搓(跑单帮的胡子)。
正常来讲,他韩立正也不是纸扎泥捏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单搓的胡子又不是八臂哪吒,干就完了!
这年月,谁还没把枪呢……
两人枪对枪的互相指上了,谁都不服谁。
就这么僵持了两个小时,都是大犟种。
突然,天降甘霖。
当是时也,庄稼人欢呼雀跃,韩老实与惊蛰在抱怨行路难。
而韩立正,则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单手端起的洋炮,子药被浇得精湿……
那个单搓的胡子还算讲江湖道义——当然,也可能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晕了头,于是没要韩立正的性命,只把马匹、金票都抢走了。
本来那个单搓的胡子还打算给他留仨瓜俩枣的盘缠,但韩立正抽冷子还想用腿肚子绑着的钢刃子刀反抗——未果。
单搓胡子身手了得,有一身的拳脚功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趴下了,然后一分钱没给留。
出师不利呀!
韩立正兜里比脸都干净,神骏的黑马也张翅膀飞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肚子还饿得咕咕叫,于是为了对付口饭吃,在被劫的地方就近找到一个规模挺大的纸坊,凭借纸匠手艺找活干。
大部分纸匠都是流动的,到新纸坊找活儿干并不困难,韩立正一进门就先讲行内话:“水里捞财满身金,转圈箩是自家人——各位哥儿都好啊!”
说这话代表他是带手艺的纸匠师傅,正好纸坊也缺人,所以掌柜的直接说:“行李搬卧房里去吧……”
求职成功!
韩立正的手艺不错,当的大捞匠。人家这个纸坊规模远超韩家纸坊,所以有专门的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