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
在正房三层楼最上面一层,有一间宽敞明亮的厅房。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射进来,在铺着织花羊毛毯的地上映出一个婀娜窈窕的人影。
人影的手上似乎还捏着一个长方形的什么东西。
“三小姐,你都看多少遍了,咱得再想想怎么破局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穿一袭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在地上慢慢踱步,千层底的黑布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又过了一会,只听一个女人说道:“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钟先生,你看这雕版、油墨,以及花纹、纸材,与东三省官银号的奉票相比,无不更胜一筹……”
这声音温婉柔媚,如同天籁般纯净,听之忘俗。
说话之人,正紧靠窗边站着,两只青葱玉手,分别捏着一张纸钞的两端,贴在窗户玻璃上,在阳光下仔细观瞧已有多时。
直到说完这段话,才把这张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崭新纸钞,放到红木桌子上。
女人身穿一袭碎花立领无袖旗袍,将婀娜修长的身姿衬托得如梦似幻,看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肤如凝脂,皓齿明眸。
美目顾盼之间,散发出典雅知性的国色芳华之美,纵使是春日里的阳光与其相比,也要黯淡三分颜色。
这位——就是边金韩门长房嫡系三小姐,韩竹君!
“三小姐,咱们这边肯定没有任何纰漏,我已经反复验证三次,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准备,每个环节都耗费无数心血。包括所有人员在内,知道押运内情的,也不过一掌之数。结果黄金刚运送至此,消息就泄露了出去,而且短短数日,似乎整个关东都知道了这事,你不感觉奇怪吗?”
这位被称为“钟先生”的中年男子,是边金韩家派来辅助三小姐韩竹君操办准备金事宜的,已经急得火上房。
韩竹君却淡然一笑,轻轻整理一下旗袍后摆,这才优雅地坐到椅子上,“钟先生,这个事情是由你一手操办,而且我也验证过,人员安排、转运路线、工具器用、时间规划,皆天衣无缝,我相信已经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说到这里,又低头嗅了嗅桌子上新插的一枝杏花,“所以,问题肯定不在我们这边——至于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再追查已然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