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神神叨叨的推了八门,与九月红小声嚓咕两句,然后九月红的嫩白小手一挥:
“球子挂之后上线(太阳出来之后出发),列着滑(往北走),一棚先挑,老棵子探台(资深老胡子探路),二棚中间压住大线,三棚殿后……”
韩老实在旁边看得发呆:这姑娘行事啊,安排得真是像模像样的……
四梁八柱临行之前都来说两句近宾话:
“韩先生就是俺们绺局最大的贵人,往后要是有什么事能用着的,招呼一声,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皱半下眉头!”
“对对对,谁要是缩篮子,就是暗门子养的!”
“韩先生,我琢磨了一下,要是在鸡窝猪圈砖头子底下翻不出蚰蜒,在鼻孔放蚂蟥应该也有效果……”
韩老实挨个作别,并且礼貌的拒绝了秧子房掌柜试图进一步深入探讨的邀请,做个人吧……
但是老太太的话却让韩老实有些摸不清虚实,“韩先生,你这面相可挺出奇,真是生平仅见,端详半天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只知道是要命犯桃花呀!”
韩老实听了直咧嘴,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
一轮红日在东方蓬勃升起,各棚已经在棚炮头带领下相继出发,马队在大道上漓漓拉拉的扯成了长队。
屯子里各家各户都猫家里一宿没合眼,生怕这伙胡子是耍混钱的,一旦闯进来薅住大姑娘小媳妇的头发,那可就是天塌了。
不过还好,这伙胡子从始至终也没伤村扰民,至于老刘家的遭遇,屯里人恨不得早上起来放挂鞭。
喇叭匠子则是忧心忡忡,担心有这么一遭之后,劳金恐怕要泡汤——实际也是他们想多了,即使没有这么一遭,劳金能不能顺利拿到也是两说……
等出了屯子之后,九月红把四梁八柱都打发先行,包括两个马拉子。只有她自己还留在这,与韩老实说两句话,道个别。
刚才还威风凛凛发号施令的绺子大当家,此时却低着头摩挲着枪柄:
“那个,韩叔——叔,咱们就此别过了……”
“行了,快出发吧,这走马飞尘的也不容易,你可得注意着点!”
“嗯——我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