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四个幌的大饭馆子楼堂气派,门口停着镶玻璃门的红棚二轮马车。挂两个幌的饭庄子,有伙计正往屋里让客:“包子、馒头、热乎饼,喝酒吃肉里面请”。
当然,让客对象肯定不包括要饭花子。
惊蛰眼巴巴的看着那街边摊摆出来的新出屉包子、馒头,刚烙出来的油饼,还有坛肉、烧鸡、酱肉,喉咙有些发紧,似乎有一只小手要伸出来抓弄吃食。
这些天风餐露宿,净吃苞米面大饼子了。要放在以前也没啥,因为条件就那样,蹲庙台的两个月甚至苞米面大饼子都接不上溜。
但是跟着爷爷那些天可没少享口福,顿顿大菜吃得满嘴流油。爷爷告诉他,来到龙湾县城之后,去找农商会长王子儒,到时候自然那会安排妥当。
于是,惊蛰就打算先找个客栈拾掇拾掇,梳洗一下,再好歹买一套衣服换上。身上目前还剩下九角奉小洋外加十个铜元——也就是说,这一路上愣是一点钱都没花。
所以找一家鸡毛小店住一宿,再买一身便宜的青坎布裤褂外加布鞋,还是足够的。之所以如此,是惊蛰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副尊容实在是有失体面,不能给爷爷丢脸呐。
到时候穿戴整齐,把褡裢里藏着的枪牌撸子别到腰上。爷爷是枪马豪客,孙子也不能太瘪。
就在惊蛰脑袋里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浑没注意到身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围拢过来四五个人。
这些都是蓬头垢面、破衣拉撒的,有的打哈拉巴,有的托柳罐斗,还有一个瞎子牵着一条哈巴狗,龇牙咧嘴的发威。
这些人围过来之后一边推搡着惊蛰,一边破口大骂,就连哑巴都“喔巴喔巴”的挥舞拳头,一脸凶相。
大街上的人见此,都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饶是惊蛰颇有急智,此时也被搞蒙圈了,被胁迫簇拥着出了城门,沿着城墙一路往东走。
“哎哎,你们这是要干哈呀?再不放开我,我可就要喊人了呀!”惊蛰三番两次挣脱不开,急得够呛。
“喊人?你快喊吧,看谁能帮你!小崽子胆子不小,在这龙湾县地界吃冷饭竟胆敢不先拜筐头!”这伙人为首的一个光头汉子嗡声说道,脸上遍布交错刀疤十分恐怖。
惊蛰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