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而屈服。第二天深夜她悄无声息地给儿子的遗像上了三炷香,简单告知一声便摸了一个上供的馒头给贺兰。
今天是第三天,这一次姜妙英带来的除了馒头和水,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是一身粗布衣裳和几张零钱。
姜妙英依旧面无表情,对一脸意外的贺兰无声说道:“你走吧。”
她的儿子最乖、最贴心,也最心善,一定不会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别人丢了性命。她要积德行善,争取下辈子还跟他做母子。
贺兰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连一个馒头都要烧香请示的姜妙英,此时此刻竟然自作主张地要放她走。
堂屋里没开灯,只有遗像前的两只白蜡烛能够照亮一小片区域。贺兰不知为何没有去接包袱,却鬼使神差一样低下头,借着幽暗烛光看清了姜妙英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
上面满是纵横交错的痕迹,新伤摞旧伤。贺兰忽然想起何富顺白天骂姜妙英的话,她应该还被打聋了一只耳朵。
趁贺兰愣神的功夫,姜妙英小心翼翼将她从棺材里抱出来,待她刚一站定便再次催促:“快走。”
贺兰踉跄一下,抬眼间直直与遗像对视。福至心灵一般,她忽然一把抓住姜妙英的手腕,悄声说道:“你留下来也是等死,跟我一起走。”
姜妙英心如死灰般缓缓摇头,推开她的手退后稍许,说道:“你自己走吧。”
贺兰看看她,再看一看与她有七分相似的遗像,忽然双腿一弯跪在供桌前,对着遗像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我要把妈一起带走,从今往后我给她当闺女,给她养老送终。”
“你要是同意,就让蜡烛一直烧着,要是不同意……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两只蜡烛已经烧到底,烛台上只留一汪浅浅的蜡油,棉线烛芯烧得乌黑,蜷曲成一只蚂蚁大小。
两灯如豆,摇曳间却始终不灭。
身体里仿佛凭空生出一股力气,贺兰一骨碌爬起来,抓起姜妙英攥着包袱的那只手,斩钉截铁道:“你儿子同意了,跟我走。”
姜妙英浑浑噩噩,脚步被贺兰扯得踉跄,却始终执拗地回头去看供桌。一直到她迈出堂屋大门,两只蜡烛始终亮着,没有任何一只熄灭。
夜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