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飘忽的呼唤让林开元睁开眼。阿福正在火堆旁打盹,他背后的槅扇纸突然凸出一张人脸。纸窗在内外压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张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个梳着垂髫的少女,鼻尖几乎要戳破窗纸。
老仆突然惊醒,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晃动的窗棂。林开元握紧袖中短刀,却见阿福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香囊。当茉莉混着腐坏的甜味在厅中弥漫时,窗纸上的人脸霎时消失,只留下个边缘焦黑的破洞,像是被火舌舔舐过。
子夜时分,林开元被滴水声惊醒。守夜的伙计歪在柱下打鼾,火堆余烬里爆开一朵幽蓝的火花。他摸到腰间酒囊时突然僵住——槅扇上的破洞透进一缕月光,斜斜照在陈五枕边的铜镜上。镜面蒙着薄薄的水汽,水珠正顺着镜框蛇形纹路往下淌。
更诡异的是,镜中映出的陈五在翻身。
而现实中的陈五,分明仰面躺着纹丝不动。
林开元屏住呼吸数着心跳,当数到二十七下时,镜中的陈五终于和现实同步。冷汗顺着他的脊梁滑进衣领,方才那一幕绝非错觉。他悄悄抽出短刀,刀刃映出自己紧绷的下颌,也映出身后的景象——槅扇纸破洞外,赫然立着个湿漉漉的人影!
刀光闪过的瞬间,林开元旋身掷出短刀。牛皮窗纸撕裂的脆响惊醒了众人,陈五抄起长刀冲出门外,很快提着滴水的刀回来:\"娘的,是棵芭蕉。\"
但林开元看得真切。月光下那芭蕉叶上,分明沾着几绺挂着水藻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