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彪此刻四肢绵软,全身上下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使不出一丝力气,可意识却无比清醒。他眼睁睁看着宋江那阴狠的模样,手持利刃,步步紧逼,欲取自己性命;又瞧见朱仝与雷横二人匆忙将自己抬起,一路踉跄着出门;直至最后,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将自己扛起,翻墙而出,这一幕幕画面,都被他尽收眼底。
几人翻墙出来之后,一路疾行,脚步匆匆,片刻不敢停歇。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辆马车,众人迅速将云天彪安置上车后,便扬鞭策马,驾车朝着城外飞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很快便消失在城门之外。
出城之后,马车内的气氛逐渐缓和。
车厢内,两侧放置着简陋却还算舒适的长条座椅,上面铺着略显粗糙的麻布坐垫。正中间为了让云天彪躺的舒适些,还多加了三张带毛的鹿皮!
此时,为首的两人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罩,躺在鹿皮上的云天彪强撑着转过头,入目竟是姜齐和风会。
姜齐面色凝重,神情中满是愧疚与歉意,缓缓开口道:“天彪兄,此次梁子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接下来定会修书送往沂州和吏部,恐怕你这镇总管的职位,是保不住了。”
风会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斜靠在车壁上,满脸愤慨,大声说道:“如此朝廷,真是让人寒心!姜郎君这般才华横溢之人,竟被逼迫得走投无路,无奈上了梁山;林教头更是蒙冤受屈,含恨难平;就连关胜那般忠义无双的豪杰,也落得个有家不能回,报国无门的凄惨境地!云老庄主,一生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到头来,也不过才做到个七品都监!”
“谁说不是呢!”坐在一旁的摩云金翅欧鹏也跟着附和起来,“云总管虽说挂着镇总管的名号,手下号称有三万兵丁,可那些不过是些厢军罢了。咱梁山的兵,就算不说新训练的精锐,可哪怕是新入伍、才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也绝非那些老弱残兵所能相比,要是云总管上了梁山,咱们一当十,云总管里外里也不算吃亏!”
姜齐这时哈哈一笑,“欧兄弟何时这般会算账了,怕不是蒋总管那拨弄算盘的功夫都让你给学了去?”
众人听闻此言,刹那间皆是一怔,短暂的静默后,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欧鹏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