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第二日晚上,他醒过来了,楚厌殊还真以为他就此获得了解脱。
他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浓稠,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他究竟睡了多久。
楚厌殊高烧一天,这会儿退烧了,身上没什么力气,他费力的忍着疼,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被子滑落搭在腿上。
他背靠着床栏,神色低落,面色灰败,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恹恹的闭上了眼。
楚厌殊脸上没什么血色,就这么枯坐着,他想起昨晚段聿晟也来了极乐堂。
想来是有事要做吧,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段聿晟亲自前来,但想必应该很重要吧。
他半途昏迷过去,不知道之后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楚厌殊垂眼,抿了抿干裂流血的唇,脸上神色地却异常的淡然。
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才缓慢起身下榻,桌子上留了一碗黑乎乎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汤药,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这肯定是陆辛戾放在这里的。
楚厌殊端起来凑到鼻间闻了闻,气味涩苦,激得人禁不住的皱眉,他忍着苦味闷头灌进了肚子里。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妥善包扎好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
楚厌殊微微抿唇,流露出愁苦的神色,他实在不想欠陆辛戾太多。
无论是人情还是银两。
但这次很明显,他又欠了陆辛戾很多银子,还有还不完的人情。
只不过没等他思虑忧愁太久,一串敲门声拉回了楚厌殊飘离的心绪。
楚厌殊走过去,拉开门,看清了来人。
“影四?”楚厌殊面露疑惑。
牧闻砚轻笑一声,手里端着饭食很沉,他笑着开口道。
“进屋再说?”
楚厌殊闻声,立马让开了路,请人进了屋。
他这间屋子不常待,没什么人气,灰尘也大。
楚厌殊将门窗敞开透气,转身走到桌前,见桌上瓷壶里没有水了,便想出去烧点热水,后院里有间小厨房,自己烧水也很方便。
牧闻砚站在桌前摆放饭食,出声拦住他。
“有米粥,你刚醒,先喝点粥。”
楚厌殊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