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海咂了咂嘴,“这崔远明倒是好运气,一步登天啊。要知道,长安衙尹可是实打实的从二品大员。”
陈宁难得开口:“若是他父亲还在,怕是也攀不上这门亲事。”
“可惜啊。”苏春风突然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
“可惜那位尹家小姐”苏春风欲言又止,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屋内的气氛微妙地变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那位尹家小姐年少时遭遇火灾,虽保住性命,却留下了终身难以修复的疤痕。
“这有什么可惜的?”钱琛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崔远明这步棋走得妙着呢。娶了尹家女,就等于抱上了长安衙尹的大腿。往后仕途,还不是一片光明?”
“就是就是。”钱四海连连附和,“这年头,谁还在乎那些虚的?只要能往上爬,牺牲些什么都值得。”
晏守诚听着这些话,心里泛起一丝不适。端起酒杯想喝,却发现杯中早已空空如也。
“晏兄,你怎么不说话?”苏春风突然把话头转向晏守诚,“你觉得崔远明这事做得对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晏守诚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是他的选择,外人说什么都是无用。”
“那换作是你呢?”苏春风穷追不舍,“如果是你,会为了前程,娶一个相貌不佳的女子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入平静的水面。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连酒杯相碰的声音都消失了。
晏守诚感受着所有人的注视,特别是钱琛础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我正色道:“这种事,要看具体情况。”
“什么情况?”
“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活命,什么选择都可能做。”我一字一句地说,“但若只是为了往上爬,那还是算了。”
“为什么?”钱琛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晏守诚看着窗外的雨幕,轻声道:“婚姻大事,关乎一生。非到走投无路,我不会拿终身大事去换利益。更何况”
话未说完,钱四海就大笑起来:“晏兄还是这么固执!”
晏守诚摇摇头,没有反驳。端起空杯,起身道:“去趟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