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唯一的内侍,小竹子。
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伤到命根子,才回王府里做了他的贴身内侍,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太监,本质上还是个爱上树下河的糙汉战士。
哪里会有人像小福子这般轻声软语地主动关切他是否饿了、渴了、累了?
哪里会有人像小福子这般心细如尘地在他身侧侍候。
一路马背上的颠簸,南宫洵着实有些渴了、饿了,也累了。
马车内和小太监并肩而坐,饮了些小福子递上的茶,吃了几块小福子几乎喂到他嘴里的点心,嗅着小太监身上那股好闻的雪梅冷香,在马车的一摇三晃中,他居然和小太监头挨着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转过来,掀开轿帘,外头的天色已渐黑,他们的马车端端正正地停在荣王府气派的大门口。
小太监靠在他的肩头上依旧酣睡,小脸红扑扑,纤长的睫毛弯弯翘起。
男人看着肩上的小人儿。
小福子大伤未愈,一路上又只顾着端茶递食地照顾他,讲笑话给他解闷,逗他开心,他一定累极了,想到这里,南宫洵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酥酥麻麻地被撩拨了一下。
他不想吵醒他,在众侍卫惊讶的注视中,打横着抱着熟睡中的小福子下了马车,径直进了荣王府的红漆大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抱着小福子的南宫洵身上,没有注意到,门边回廊的柱子后边,有双怨毒的眼睛正看着偎依在南宫洵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小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