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
提笼架鸟的中年富贵男子忽得大叫一声,引得路边上的人纷纷侧目,今日是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不少人拖家带口,往返于大道上,见这人神色激动,手捧一张大纸,顿生好奇之心,又架不住卖报少年的吉祥话,便大大方方的出了十文。
“嘿!好!”
仅仅半日,京城内外彻底轰动,雍国公,不,是太师,被太上皇赐下打王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佞,做了七位皇子的老师,这一日,是升斗小民的狂欢,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高兴,但就是觉得应该高兴。
“愚昧啊!”
弦音阁,京城最高的酒楼,七层楼阁的高度让它在这座古老的都城中鹤立鸡群,能来这里的不是一方豪强就是达官贵人,同时它也是唯一一家跟着薛家酒楼在除岁夜开张的酒楼。
“千年前就是这样,千年后还是这样,青云,你看这满街熙攘,似不似那野间蝼蚁?”
张乘风并没有答话,只是轻抿着手中的温酒,他是姑苏人士,不爱北方的烈酒,偏爱家乡的黄汤,如此冬日,温酒一壶,个中滋味不可说。
“诶,纯臣这话说的偏颇!”
范程揉了揉惺忪的醉眼,被修得极为漂亮的六寸白髯微微颤动着,
“这万民黎庶所求不过饱腹,饱腹后所求不过衣着,衣着饱腹都有了,自然要想点别的,太上皇这道旨下的妙啊,一场暴风雪还未开始就此结束。”
“哼!”
吕方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倒是便宜了那个老东西!”
太师,这个官职不知从何时起就是文官的专属,至于加九锡,这可不是臣子应该接受的东西,作为礼部尚书,吕方再清楚不过。
“恐怕那些个武夫正在奔走相告,弹庆相冠吧!”
“不能吧。”
范程夹了口清炒菠菜,悠悠道:
“虽然我也佩服老东西,可那帮蠢货能有这个见识?那两次打的还不够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吕方俯瞰着往来的人群,尤其是穿梭在其中的少年们,眼底不由得生出一阵羡慕,
“这不是多了一个变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