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的女子,外罩盈盈锦缎狐毛大氅,内着水色绸子花边素裙,面若桃花,眉似春柳,偏偏眸里秋水枯竭、风情廖廖,好比那结果之李,凋零之梅,此乃贾珠遗孀李纨;
又次,亦是一三十左右的妇人,袭着一身半新鹅黄苏锦绣花袄,脸形银月,肤比茶白,梳着桃花鬓,簪着金步摇,眉目之间颇为慈爱,是薛蟠之母薛姨妈;
次者则是年近不惑,外披玄色对襟大袄,内着素白连身长裙,梳着云鬓,戴着抹额,容貌端庄,气宇平和,然眉眼之中透着一股狠辣,手上佛珠隐隐泛着血色,乃贾政之妻贾宝玉之母王夫人;
最前者,年过而立,着一身绯色锦缎薄袄,披着淄色对襟皮裘,青丝盘作云鬓,亦戴抹额,容貌颇为昳丽,面上大气端庄,内里愚笨贪婪,正是贾赦之妻邢夫人。
榻后还有一镂雕挂画屏风,足有两丈,刘毅能察觉到其后藏着六人,当是未出阁的那几个女子。
“该是三春和宝黛她们,另一个是谁?史湘云?”
十多岁的孩子,仅凭呼吸心跳倒是难以分辨男女,刘毅也不想后边会是贾宝玉,只躬身行礼,朗声道:
“晚辈刘毅,见过国公夫人!”
“好!好!”
贾母上下打量一番,眸子一亮,连叫两声好,笑呵呵道:
“以往只在戏文见过白虎下凡,如今倒是见了真的了!好孩子,离近些,鸳鸯,快去给伯爷搬个绣墩。”
鸳鸯应了一声,从角落处搬来一个绣墩,放在了美人榻前,刘毅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贾母见刘毅坐着也与她一般高,暗里惊叹,极其自然的拉过刘毅手腕,上下又是打量一番,亲昵道:
“这离得近看了,倒更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将军,好孩子,今年贵庚啊?”
“当不得贵庚二字,过了年,堪堪十六。”
“十六?!”
贾母啊呀一声,慨然道:
“才十六岁就和个大人一样,好孩子,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刘毅心中微动,暗道这贾母倒是有一套,上来先夸我英武,再说我吃了不少苦,换个不知事的半大孩子,恐怕就感激涕零了,也好,我就给你来个萧规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