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精壮汉子围着饭桌,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菜,他们身边地上顺着炕沿儿的方向躺放着几根赶车的大鞭杆子,刘掌柜走到老者前面,指着南面炕上炕梢的位置,对老者暗示了一下,嘴里却说道:“两位睡这里。”老者点头,迈步向前到炕梢,站在地上,拽过卷在炕上的铺盖,抖了抖,一股臭味儿马上弥漫开来,几个正在吃喝的车老板子都看向他,怒目而视,其中一个说道:“掌柜的,能不能把那个铺盖扔到外面去,这味儿,真他妈了个巴子的呛鼻子!”刘掌柜笑着说道:“王大拿,这味儿还比不上你那个脚丫子味儿大呢,赶紧吃你的喝你的得了!”那个车老板子又骂了一句什么,看着一身道袍的老者,嘴里嘀咕了一句晦气,便不再说话。
老者借着挂在地中间柱子上的马灯昏暗的灯光,挨个打量了一下躺在两铺炕上的人,眼光就落在躺在北炕炕头的一个人身上,只见这个人头朝着北墙,脑袋枕在铺盖卷上,左胳膊曲起来,盖住了半边脸,似乎在闹中取静,闭目养神,老者笑了一声,对着那个人说道:“别梁子的(劫道的)到这儿来猫冬了?”那个人像没听到一样,姿势都没动,老者冷笑一声,正要走上前,那个人右手快速地从铺盖下面抽出了一把匣子枪,握在手里,大拇指掰开机头,枪口对准了老者,趁势起身,说道:“老牛鼻子,各守各山,路走半边,大过年的,回你的道观里溜边眯着不好吗?非得跟我过不去?”老者说道:“这话你跟半年前被你弄死的那两个人说去。”那个人一听,火气上头,就要搂火,却听一声枪响,他的手腕子中枪,手里的枪掉在炕上,一直站在屋门口的青年一个箭步跳上炕,起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脑袋上,他眼皮一翻,晕了过去,青年把炕上的枪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打开保险,关上机头,把枪掖进后腰,跳下炕,走到老者身边,说道:“师父,这个人怎么办?送镇上警察署?”老者指着他手里拎着的那把手枪,说道:“你黄师哥送的?他也真惯着你!”青年急忙把枪揣进大衣里面,没敢说话。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被那声枪响惊吓到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地上的一老一少,老者看着躺在炕上晕过去的那位,想了想,对刘掌柜说道:“这人半年前在卧牛山里劫了两个过路的,不光拿了人家身上的东西,还用那把枪把人给打死了,是送警察署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