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在一旁说话的说话,喝酒的喝酒,一个个东倒西歪,摆满了各种湘菜的宴席上,只有我跟斜对角的赵泽明还端端坐在餐桌前。我特别想跟赵泽明说几句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自从几个月前在我老叔的婚宴上我们俩大打一架之后,好像我们家和他们家还没单独聚会过,至少没有带我和他聚会过。
我一再担心赵泽明他爸妈别被我搅和得要闹离婚了,就像洋洋姐她爸她妈那样。不过今天看情况,好像他爸他妈没离婚的意思。要离婚的人怎么会一起出来吃饭呢?可我还是心虚得不敢跟赵泽明说话,就那么偷偷看着他。倒是赵泽明看了我一眼后,用小手使劲儿转动了餐桌上的玻璃旋转盘,一盘糖油粑粑被转到了我面前。“你吃吧,你喜欢吃甜的。”赵泽明对我说。
我对赵泽明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抻着胳膊夹了一块糖油粑粑放到自己餐盘里,低头吃了起来。
那天吃完饭后,我爸妈请大家去招待所的木兰歌舞厅唱歌,闲聊的时候,陈闵明稍微跟我爸妈提了提跟崔大有现在的合资公司,言语之间满是对崔大有的佩服。但善于察言观色的陈闵明,很快就发现我爸妈都对聊崔大有兴趣缺缺,也就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其实就在我们家、赵大大一家、以及陈闵明一起吃饭的时候,在几十公里外的沈阳青年大街,崔大有正在自己装潢豪华的办公室里怒不可遏。他狠狠地锤了捶自己豪华的头层牛皮黑色办公沙发椅,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我,崔大有!你不是保证北桥钢铁厂会在这批改制试点名单上么?为什么不在?!现在那边的那个破厂长反而觉得我在吹牛!你在耍我么?你知不知道耍我会得到什么后果?”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耐心地哄道:“崔大公子,您消消气,这不是您上次说还没搞定他们那个顽固的厂长么?您要不跟他继续谈着?我保证,只要您跟他谈妥,下一批改制试点名单里,一定有北桥钢铁厂!您放心,改制试点企业,一年又不止一批,后面还会加速审批的,毕竟现在燕东的大趋势就是深化企业改革,现在连一些市委机关直属企业,也都实行企业化改造了。”
崔大有实在没心情跟电话那头再多废话。他挂断电话,坐在自己豪华的大办公桌前握了握拳头,看来要给那个不识时务的邱长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