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程维今天会收到两份礼物。&34；赵国峰将黑色封皮的文件推过来，镜片后的目光像在端详显微镜下的标本，&34；剿总二处刚破获的城防图，还有南满铁路调度表。&34；
王墨阳用裁纸刀挑开火漆，泛黄的纸张上标注着沈阳周边二十七个火力点。他注意到第七号炮兵阵地的坐标偏移了三十米，这正是三天前他故意泄露给三号鼹鼠的错误信息。
&34；参谋部现在像惊弓之鸟。&34；赵国峰往紫砂壶里添着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表情，&34；昨天三份来自不同渠道的情报都指向浑河渡口，结果城东仓库就出了事。&34；
楼下的留声机突然播放起《何日君再来》，女歌手的呢喃穿过楼板。王墨阳将蓝色文件收进内袋，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他们为程维编织的情报网正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当虚假信息被多个独立渠道交叉验证，最谨慎的鼹鼠也会变成忠实的信使。
程维在傍晚六点准时踏入中街邮局。他摸着第三排信箱的铜锁，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南京特训班教官的怀表链。信箱里躺着半张《盛京时报》，广告栏用针孔标注着会面地点。
当他走进西塔街的俄式咖啡馆时，服务生正在擦拭门把手上最后一片冰凌。靠窗位置的中年男人用银勺搅动着罗宋汤，勺柄三次轻触碗沿——这是紧急联络的信号。
&34；剿总正在排查泄密渠道。&34；男人压低的声音混在留声机的爵士乐里，&34；昨天运输队在新民遇袭，有人注意到作战计划用的是参谋部专用稿纸。&34；
程维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五天前传递给王墨阳的那批文件，其中确实夹杂着三张带有水印的公文纸。热可可的甜腻突然堵在喉头，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那些精心设计的&34；疏漏&34；，此刻都成了指向自己的利箭。
子夜的电波在沈阳上空交织成看不见的网。赵国峰站在中央银行的地下室里，看着发报员将最后一段密文转换成数字。窗外的探照灯扫过，铁栅栏的影子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图案。
&34；给程维的礼物该拆封了。&34；他转身对阴影里的年轻人说。这个三天前被策反的剿总译电员，此刻正用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