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棘小声说:“嗯,我这就下去。”
出门前,姑姑递给她一把伞,语气带了些警告意味:“你长相太招风,从你搬过来后,就有好几个不三不四的男生打听到我们家的电话,总来骚扰。有一次正好是你妹妹接,把她吓到了,我很苦恼,希望你处理好这些事,不要影响到你妹妹。”
尹棘清楚,姑姑肯收留她,是为了爸爸尹延觉去世赔付的那笔保险钱,但她依然感激,经常主动帮忙做家务。
听话且懂事,从不敢提要求。
姑姑在某所高中执教,当班主任,性格保守,管教严厉,最见不得学生早恋。
她虽知道,尹延觉曾在部队当过原老爷子的文书,跟原家关系甚笃。
却不知道,原家的那个男孩,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竹马,还在尹家寄养过两年,也没见过他本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尹棘心情本就混乱。
又怕姑姑对她失望,万一不肯再收留她,她恐怕会无处可去,连学都念不成,只能回昆山老家,帮外婆卖酒酿饼。
下楼后。
她惴惴不安,走到原丛荆面前,手指紧握伞柄,欲言又止。
原丛荆唇角微扯,露出释然的表情:“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尹棘埋着头,没吭声。
少年的眼神异常落寞,好像收敛住所有骄傲,嗓音生涩,沙哑地说:“对不起,今天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举动,我不会再——”
“不许提那件事!”尹棘怒然打断。
唇瓣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肿烫感,她用力闭眼,又缓缓睁开:“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少年表情错愕:“我没懂你的意思。”
她狠下心肠,生硬地说:“绝交的意思。”
话落,风声都变得安静。
尹棘想要转身跑开,因为泪意,快憋不住。
原丛荆伸手,握住她肘弯,力气很重,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对。” 尹棘甩开他,不留任何情面,声音轻得像灰烬, “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最后的对视,少年卑执低头,向内收肩,满身傲骨,仿佛被逐个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