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变，猛地转过身，鼻血吧嗒吧嗒掉在衣服上也不自知，只希望女儿不要认出自己，更不要看出自己的狼狈。
“怎么回事？谁抢劫了？”
负责卖菜的领导听到动静冲出来，对上女人衣服上的血，吓得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就在那边，那个婶子抢了一个白菜。”
话音刚落，领导抬眼看去，正看到一个老婆子抱着白菜跑得飞快。
她也顾不上别的，撒开丫子就赶紧去追。
女人则是背对着季婉他们，低头整理着推车上的菜。
她穿着靛蓝的外套，衣领边缘磨得都有些毛边。
戴着袖套，长发挽在脑后，双鬓多了几根白发。
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只是多年的劳累使她长了些许皱纹。
眼睛下面两团青影，显然没有休息好。
她是负责在这儿卖菜的，工作不稳定工资也不高，但总比在家待着好。
“怎么了？”
见季婉盯着那边看得出神，张苗还以为她碰到什么熟人了。
季春也古怪地看过去。
“好像是和卖菜的起了争执吧？人越来越多，咱们走吧。”
季婉收回目光，拧着眉头点点头。
刚才恍惚的一瞬间，她觉得那个卖菜的有点眼熟。
但仔细想想又不知道是谁，可能看错了吧？
“行，咱们走。”
她笑了笑，牵上孩子离开。
他们转身才走没两步，背对着他们的女人扭头看了过来。
她红着眼圈，泪如雨下。
鼻血根本堵不住，手上下巴衣服上都是血，刚掏出来的手绢也染红了一片。
她咬着牙流着泪，目送他们离开。
曾经她不屑一顾的乡下女人，如今穿着崭新的衣服洋溢着笑脸，一看就很幸福。
她自知对不起更不敢靠近的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是她这个当妈的不好，她没资格让女儿认她。
“宋明清，你咋还在这儿杵着？快进去把你身上的鼻血给擦了，看着吓人，别把咱们的顾客吓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