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惠淑却一摆手说:“先把请客的仪式走完呵。第一,谢谢领导大驾光临寒舍。”

    方惠淑端起硕大的水晶红酒杯,同闻哲的杯子一碰,传出悦耳的叮咚声。

    “第二,感谢领导的培养、提拔。”说着,又是一碰。

    “好了,仪式结束,领导有什么指示尽管说吧。”

    闻哲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反而不好搅了这氛围。

    “你这闺房,太精致了,即浪漫又温馨,品味又高。连这些青花瓷餐具,都透着艺术品味。”

    “那是领导过奖了。不过,我这里的所有东西,什么都第一次用。您也是第一个客人。”

    “买这偏僻一点的房子,除了房型好外,主要是图清静。分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买房哩。”

    这话让闻哲有些莫名的心动。

    她却脸色一敛,指着第二道菜说:

    “这道菜,叫作‘红烧涨望潮’,也是地道的宁波菜。”

    饶是闻哲博学,也一时闹不清这菜名。

    “什么菜?‘涨望潮’是几个什么字?我看着像是小章鱼哩。”

    “呵,难倒大才子了吧?高涨的‘涨’、希望的‘望’、潮水的‘潮’,‘涨望潮’。你们内陆省份的人,自然少见。”

    她夹起一块色泽红润的涨望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闻哲的碟子上。

    闻哲用筷子夹了放在嘴里,“嗯,好吃,口感韧,味道香,又有嚼头。”

    方惠淑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着闻哲说:

    “涨望潮学名叫‘短蛸’,是生活在海边泥涂中一种小海鲜。

    每当潮汛来临时,它的触须就会上下摇动。

    渔民可因此判断潮水的涨落,大概这就是望潮得名的由来。”

    “哦,看到它,就知道‘高潮’要来了?”闻哲说。

    方惠淑端起酒杯说:

    “我是希望看到,领导的生活迎来转机、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