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胤禛的呼吸不由粗重一瞬。
年羹尧骑到他头上吗?
想到年羹尧近来越发嚣张的行事作风,若继续下去,骑到他头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身为帝王,怎能纵容臣子到此种程度,若真有那一天,这天下只怕要改姓年了吧
这个想法乍一在脑中浮现,就挥之不去。
反复深呼吸几次后,胤禛才逐渐稳下了心神。
看着身侧不遗余力行挑拨之事的小姑娘,胤禛有些无奈,轻斥了一句。
“不可胡言!”
虽是斥责之语,可轻飘飘的,任谁都能看出他并未生气。
夏冬春见他看出自己的意图,也不意外,还理直气壮地嘟囔起来。
“本来就是这样啊,年嫔先前不是都快骑到皇后头上了吗,年羹尧这么做,嫔妾一点儿也不奇怪。”
“话说年羹尧也不是什么卫青霍去病一类世所罕见的奇才,皇上为何容忍他至此呢?”
夏冬春说着,突然问了一句。
胤禛闻言,无奈摇了摇头,轻声为她解释道:“年羹尧虽不是天纵奇才,可朕还是王爷时,他就跟在身后做事,后来也做了许多实事,如今他犯了错,朕便总想着给他几次机会,以免落了卸磨杀驴之嫌。”
“可皇上处罚不听话的臣子不是应该的吗?年羹尧犯了错,皇上不惩罚,其他人难免有样学样,那到时,皇上只怕真该头痛了。”
夏冬春说着,还叹了一口气,看向胤禛的眼神都带上了些怜悯之意,仿佛真看到了那一天。
胤禛觉得好笑,小姑娘想得可真长远。
不过转念一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无论是为着情谊还是什么,不予犯了错的年羹尧惩罚。
长此以往,年羹尧的气焰只会越发嚣张,其他人见此,有样学样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
还是得尽快将人处理了啊,胤禛在心中叹了一句。
夏冬春此刻并未说话,只慢悠悠地往前走。
胤禛的视线却不可避免移到了她身上。
小姑娘方才说得这么卖力,不像随口一说的样子,倒像是对人积怨已久,在暗戳戳煽风点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