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比起付出代价所带来的伤痕,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眼睁睁看着一切失控的无力感,其实要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都要折磨人。
简逾的手指张开。
蹙起了眉头,心头仿佛浸泡着一团不上不下的棉花,呼吸开始不通畅。
终于明白了从方才开始,自己就携带的一股眷恋、令他无措的不明情感来源。
是艾伯特凝视的眼睛。
记忆中模糊的,对他展露过这种亲近神态的长辈,也许只有自己的母亲,以及上辈子,曾为他据理力争过的物理老师。
而母亲因病去世的那个夜里。
空荡荡且昏暗的出租屋、啤酒瓶子碎片扎脚,光线模糊,蜡烛随时都要熄灭,而每一分一秒都被拉的很长,且难熬。
母亲的脸,在八岁的简逾,很小的手掌里,渐渐丧失温度,变的冰凉。
那时候,仅仅连呼吸,都成了钝痛。
简逾眉头松开。
可他却也要记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简逾…?”
艾伯特再次出声。
简逾回过神,发觉指尖的表格已经掉落到地上。
他看到艾伯特教授震惊的眼神。
“抱歉,教授。”
简逾摸摸眼角,眼神恢复淡薄,垂下眼睑,用睫毛遮盖。
一股淡淡的羞耻感萦绕。
他平复着呼吸,尽量让吐息顺畅一些。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谢谢您的关心。”
简逾把表格弯腰捡起来,不再掩饰手指的伤口,镇定的递回去,语气温和道:“我,会有自己的考量。”
男生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泛着微微冷意,仿佛连触碰都会让人感到寒意。
艾伯特轻轻接过表格。
他沉默一会儿,像终于卸下了某种无形的对峙。
叹了口气,垂眼柔声道:“是我啰嗦了。”
他流利的在导师那列,签上自己名字。
艾伯特把批改一半的小论文推到一边,重新拿起桌上那份模拟试题。
“看得出来理论基础很不错,但三粒子纠缠态计算的核心思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