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秃秃的杨树林,发出尖锐的哨音。
六十年代末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凶猛,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红星机械厂的大门锈迹斑斑,门卫室里,老张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捧着搪瓷缸,呼噜呼噜地喝着热茶,驱散着身上的寒意。
今年的年味比往年浓了许多。
李成裹紧了军大衣,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他得去镇上置办点年货,让老婆孩子也过个像样的年。
虽然日子过得紧巴,但过年总得有点年味儿。
厂里的活儿不多,马上就要停工了。
李成早早地下了班,顶着风雪往镇上赶。
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几辆拉货的驴车,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车辙。
镇上的街道两旁,红灯笼像一串串红辣椒般喜庆,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混杂着炒货的香味,勾的人直流口水。
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手里拿着糖葫芦,像一群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追逐打闹。
大人们则忙着置办年货,你推我搡,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李成从服装厂出来,也加入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大包白糖、瓜子、花生,又去肉店割了几斤肥瘦相间的猪肉,沉甸甸的,拎在手里很有分量。
路过布店的时候,他想起潇潇和妹妹李菁的棉袄都短了一截,露出了冻得通红的手腕。
便又扯了几尺厚实的棉布,鲜艳的大红色,和沉稳的藏蓝色,打算给潇潇做一件红的,给李菁做一件蓝的。
置办完年货,李成走在回村的路上,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心里却轻松愉悦。
他想象着一家四口围坐在热气腾腾的桌子旁,吃着饺子,热热闹闹的场景,心里暖洋洋的。
今年的年,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比往年都好。
上辈子的事情,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老天爷对他,可真好。
回到村里,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门上贴着崭新的春联和福字。
李成推开